几十年未遇的大雪,不过我总觉得“暴风雪”有点言过其实; 《竹书纪年》记载,西周时长江、汉江就曾冰封过,当时是怎样的情形呢; 公交车上了防滑链,开起来抖得厉害; 灌木上是厚厚的冰层,乔木只留少数粗壮的枝丫; 路上冰、雪、水交融,走不了几步,鞋就会湿; 所谓的“迎战暴风雪”,孤零零的几个人,装模作样的访谈,不知所云的手机连线; “前线”的画面,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多少天,报道武汉大雪,汽车的车牌上都是“苏A xxxxxx”; 市中心的百货商场,灯火通明,黑漆漆、空洞洞的地下通道,迟迟没有来电,手机不足照亮,行人在摸索; 那边厢,“国家电视台”的春晚彩排更爆出“北国雪飘,南国花艳”的“口误”,叫人百感交集,长此以往,“国”将不“国”; 城里的大屏幕,公交车上的电视,除了广告,多是空洞无物的主旋律歌曲,大而无当的同意反复,歌者脸上洋溢着诡异的幸福; 我想起王怡的文章,每个人的家乡都在沦陷
炳叔每次讲故事,总是扣人心弦、高潮迭起。有一次,他透露了其中的秘密:嗨,谁叫你们如今都不听评书了,这招叫“双扣”! 说书是神奇的技艺:一张案,一块醒木,一张嘴,就能够造出栩栩如生的世界,让听者身临其境。若是说书人来描述现实,就更不得了:对细节的悉心把握,加上高超的描摹造诣,生生就能复原出现实。 连阔如先生的《江湖丛谈》,就是说书人描述现实的书。连阔如先生是一代评书大家,早年行走江湖,熟悉各种行当,知道各种规矩(用江湖话来说,是“老合”),20世纪30年代,他以“云游客”的笔名,在《时言报》发表了长篇连载《江湖丛谈》。2005年,当代中国出版社将这一系列文章结集出版,于是有了厚厚的一大本《江湖丛谈》,过瘾! 一行有一行的规矩,江湖上也是如此:行业多多,讲究多多,门道多多。可惜,长期以来,我们对江湖的印象往往太过肤浅而粗陋:提到“江湖”,除去“武林”,大抵只剩下卖大力丸的,贴狗皮膏药的,算命的——一句话,没正事,都是骗人的! 一经连先生娓娓道来,豁然大开眼界,才能明白里头的各种门道:生意如何划分(哪些是文买卖,哪些是武买卖,文必须挨文,武必须挨武),怎么用黑话(“春点”)来沟通,卖梳篦的原来是生意人的头领,生意人见面必须说的第一句话是“辛苦!”…… 除此之外,颇有意思的一点是,本书还花了相当的工夫来解密江湖中的各种骗术:两人怎样搭伙骗剃头匠的铜挑,骗子手赵老二如何在小偷身上讨了便宜,“渣子行”用什么办法拐卖人口……。还有多人合作,从通县开始,周密策划,演戏一直演到西直门、海淀,就为了骗七十块钱,即使连老先生将这一切细细讲来,读者还是只有叹服的份。更有意思的是编者按:“…阅读本书可以得到颇多的教益,帮助人们提高辨别能力,识破社会上种种(绝迹多年又死灰复燃的)罪恶活动…” 读这本书的时候,我时常惋惜,曾经存在的那些丰富,多年以来的种种积累,竟被割裂得如此彻底,纵使“复燃”,终究大为逊色了——前几年,老威那本精彩纷呈的《中国底层访谈录》,大开了我们对当代社会的眼界,然而比起之前的“江湖”,总是大大不如了。
我说过,我买了《我爱问连岳》,此系粉丝行动。 昨夜忽然想起这本书,翻箱倒柜地找出来再读,有两段话,看得我忍俊不禁: 我们眼中所见全是鸡肋,这可能就是世界的本质,如果我们自己不是那么鸡肋,可以选择拒绝,为什么一定要有一个鸡肋一样的男人,为什么要继续鸡肋一般的生活?为什么要鸡肋人群的认同?我们自己完全可以按自己的意愿生活---当然,这样很辛苦--如果做不到,也不必伤心,那说明我们与这个鸡肋世界很合拍,可以继续这样犹豫下去。 鲁迅先生也曾白描过小资形象,说他们最喜欢的是得一点小病,不至于死,但是会咳一点小血,丫环扶着,软绵绵地到花园里散散步,写几句小诗。现在这种人,还是满坑满谷,只不过可能会改写几句半文半白的心情日记了,比如这样:“大抵,春已经残了吧,约了碧来喝茶,她是美的,与我一样,身子弱,心却是细腻温婉,常常流下泪来……”。这样玩,就会死人。 当然了,豆瓣上有篇书评我更喜欢,虽然不是支持率最高的: …与其指责生活鸡肋,不如承认自己吃不了苦,渴望不劳而获,害怕失败,心理承受压力能力太差,我就是鸡肋,鸡肋就是我呀…
经常留意生活中的各种细微变化,可以让我们的感觉保持敏锐,也能加深对时间的体验。这些年来,我时常留意自己和他人在生活中使用的语言,感觉各种变化,其中最显著的有四点,权且记录如下: 无量词的“一” 汉语与英语的区别之一就是汉语有量词:“一个人”、“一条狗”、“两辆车”、“三棵树”;英语则一般没有量词:a man, a dog, two cars, three trees。 而现在,汉语中不带量词的“一”出现的越来越普遍了,甚至可以在常见的聊天中发现:他就是一没谱的人,这就是一死结,我遇到一怪事…… 如果我没有记错,这个用法最开始出现是在那部划时代的《编辑部的故事》里头(之前的《北京人在纽约》似乎都没听到过这样的用法),当时我的印象很深:原来“北京话”还可以这么说,不用量词,带点儿玩世不恭的味道。之后这种用法便慢慢开始多起来,但真正爆发,成为日常生活中的一种普遍用法,好像就是这几年的事情——这种带点儿玩世不恭的,特“溜”的北方用法,甚至出现在许多南方人的嘴里,南方报刊的文章里。于是乎,大江南北,人人都“一”起来了。 表状态的“中” 英语有多种时态,汉语则用时态助词(或者叫“动态助词”)表达同样的意思,小学语文课本都讲过“着”、“了”、“过”的区别,其中“着”就表示“正在进行”的状态,当然,“正在”也可以表达同样的意思。 “正在开会”,“正在休息”……,这是小时候的记忆,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不过现在,大家似乎不怎么说“正在”了,统一用个“中”字表示:开会中,休息中…… 这种用法的源头在哪里,我不知道,在晚清、民国的文字中,似乎没见到。我最开始接触这种用法,是台湾的软件:资料读取中,数据恢复中。港台的电视剧里,公司开会,也会在会议室的门外挂块牌子:“开会中,勿打扰”。 这种用法在大陆的流行,似乎也是最近几年的事情,更离奇的是,不少地方更创新出兼具大陆港台特色的“正在开会中”,“正在休息中”的用法,不得不赞叹“创新是一个民族的灵魂”。 更麻烦的“有” 英语发问:Have you…
我最早的关于英语的记忆,应该是在小学,当时还很小。有一天,我正在玩,父亲把我叫到一边,拿出一本书:今天咱们来看看这本书,《新概念英语》,很有意思的,里面的故事都是连环画,你一看就明白,我给你讲讲外国人怎么说话的。那是本很老的《新概念英语》,小32开,塑料压膜,应该是父亲之前学英语的时候用过的。关于第一课,我只记得是问路的情节,父亲教我的第一个短语是Excuse me:“这是打扰人家时候的礼貌用语,如果你需要问路,应该首先说这个”…… 这样的学习,似乎只有开始很有兴趣,也因为父亲工作繁忙,至今为止,我唯一的印象就是那本书,第一堂课,和Excuse me。 大概是小学三年级的时候,有人来学校推销英语教材,不少同学纷纷跟家长要钱买。翻开其中一本,也是文字和图画相间的,早上打招呼的Good morning,在边上标注了中文字“固德莫宁”。当时我已经知道Good morning是怎么发音,故而虽然不甘心因此落后,仍不屑这种书,也就根本没有告诉家长,如今想起来,当时的决定,确实很对。 小学毕业,除了毕业会考,还要参加重点中学自己组织的考试。我的毕业考试成绩很不理想,班主任罗老师说:这个样子,怎么能考上二中呢?所幸在二中的入学考试中我发挥尚可,名单公布之后,母亲带我去罗老师家道谢,并请教中学的学习和教育经验。关于英语,我印象至深(当时又恨之入骨)的“现身说法”是:每学完一课,就要让孩子背诵、默写,家长负责监督和检查。 当时母亲刚刚考过高级职称,中学的英语,对她来说,完全不是难事,因此关于英语,我除了需要完成老师布置的作业以外,还需要诸篇背诵、默写,默错的单词必须重新抄写10遍,心里觉得尤其不公平;不过,我也逐渐发现,学校里的听写我基本不会出错,而且写作时,并不感觉太困难,所以对于背诵和默写,也逐渐习以为常了。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有一点很大的遗憾,就是发音掌握的不够好,许多单词,我都是以汉语拼音的发音方法来读的,一个个单词的往外“嘣”时,这样没有问题,但几年后发现要掌握连读、弱读等技巧时,就举步维艰了。侯捷先生讲,勿在浮沙筑高台,真是很有道理。 初中、高中的英语学习,大抵都是这样过来的。不同的是,高中的英语试卷要难对付一些,完型填空是永远不能全对的,而且我对于老师讲的各种语法,总是感到困惑不堪——定语从句、状语从句、不定式、动名词……眼花缭乱,做题我完全凭语感,所以语法也总是不能全对。尽管课堂上经常被老师点名对话、回答问题,但英语总是考不了高分——“你这个水平,高考英语最低也要有120分吧,现在这分数怎么得了”,高中的时候,英语老师不只一次地跟我说,结果高考时我英语真的就只有120分,当然,这是后话了。 在中学时代,还有几点零星的记忆。其中之一是,初中的时候,坐我边上的一个同学,总是课下念叨,“如果下次邹老师问我May I borrow your pencil,我就说Sorry, I'm not here y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