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tegory: 没想好放哪

关于真实

什么是真实?《黑客帝国》里面,默菲斯说,真实,不过是流过脑海的一串电信号而已。

周六,正在享受难得的午觉,朋友来了电话,便睡不着。抽出胡适的《四十自述》,几个小时,竟然也看完了。
印象深刻的几个片段:
很小的时候,父亲教他和母亲认字,教他生字的时候,母亲就在一边温习,“温暖的灯光下,母亲和我学认字的情形,便是我们一家的深刻记忆”。
听其他小朋友念书,印象最深的两句是:人心曲曲弯弯水,世事重重叠叠山。
照父亲的遗训,他是要读书的,别人家的小孩,照惯例都只出两块银元当学费,先生也只带他们念书,唯有胡适的母亲,出六块、七块,甚至十块,于是先生会单独为他讲书;
在上海,梅溪学堂,先生随口说,“传曰”中的“传”是《左传》,胡适说,应该是《易经 系辞》,于是先生直接领他到一班,相当于连跳四级;
还是在上海,湖南人陈天华跳海自尽,勉励大家奋发报国;湖南人傅君剑,回家之前给胡适写了一首诗:“天下英雄君与我,文章知己友兼师”,让他受宠若惊,从此走上学文之路;
……
对比当今的许多文字,你能感受到不一样的真切。

我深以为,纵然都算得上真实,纵然都是脑海中的电信号,仍是有所区别的。
譬如某些矫柔做作的文字,或许它们要反映的感情,或许写下这些文字的人,本身就是矫柔做作的——矫柔做作的电流。

补记

6月19日清晨,手机刚自动开机,便听见熟悉的铃声,是家里的电话。

于是心里一震:不好!长期以来担心的事情,肯定发生了。

果然,是父亲打来的电话,语气很平缓:外婆今天早晨去了,你要坚强,能回来就尽早赶回来。

虽然之前时常会想到跟外婆一起的点点滴滴:

外婆家整洁舒适的气氛;
外婆家,兄弟姐妹之间贴心、温暖的关照;
香甜可口的饭菜,精心制作的豆腐包肉、辣椒包肉;
读大学的第一个寒假,在外婆家,她特意买来香浓的驴肉;
过年时,我给她红包,母亲在旁边打趣说“拿了这么多年压岁钱,现在应该倒过来了”,外婆像个小孩一样的表情;
在她的卧室,听她念叨自己的过去:老家在湖北黄陂,现在都快忘记了,去年你一个姨去了那里,还有人记得我当年出去读书的事情,可惜现在身体不好了,我还想回去看看
……

一切一切,虽然历历在目,却已经黯淡下去,不再触手可及了。

外婆晚年信佛,骨灰存在宝塔的地宫里,寺庙在水库边,群山中最高的一座之上。

到家的当晚,我在山下的路上,拍了这张照片,孤零零的路灯,四下里是蛙叫,虫鸣,还有风吹动树叶的声音,静静地,静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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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流水帐

6:30,醒来,看《晚清七十年》。

7:25,给Sophia打电话,关机,心想不好,肯定睡过了,打寝室电话。

7:50,打车送Sophia到了单位,还好,没迟到。

9:00,辗转回到家(我自己也很奇怪怎么走了这么久)。

9:45,稍微休息,去公司上班。

10:25,到公司,开电脑,从昨天到今天,99封新邮件……

罗生门

黑泽明的《罗生门》之所以伟大,就在于它道出了真理:真相其实是不存在的,有的只是一个个片面的印象,而外人也只能通过这些片面的印象,在心中还原出自己的图景——在我们这片神奇的土地上,更是如此。
譬如这次的博鳌论坛,除了习以为常的“营造”出的图景之外,同为参与报道媒体中人,体验也是完全不同的:
李翔:重要事件
程亚婷:亲历博鳌

相对来说,我更喜欢前一篇,因为我委实很难想象,聚光灯下,穿插于豪华晚宴间,用流利英语指点江山的企业家“是放松的”——或许,他们真的是放松的罢(谈起南方报系的自恋时,一个朋友曾说,那些编辑“下班必谈人性,谈人性必谈《肖申克的救赎》”,好罢,算他们是真诚的吧),只有在被“保护得很好”,甚至溜进一只野猫都会让保安“高度紧张”的环境下,他们才能放松。

新生

《精通正则表达式》的初稿终于赶出来了,粗略算算,50万字,居然也在半年内做出来了(还不包括许多低潮和消沉的日子)。

从下午到现在,除了出去吃个晚饭(外加新街口买DVD若干),加上以前整理的,500页的书,居然也出了100页的成稿。

我仿佛看到一个新的生命,在慢慢诞生。

春节随拍

解放以前,整个株洲只有七千多人;按照“一五”计划,株洲应该建设成为中南地区的交通枢纽和重工业基地,结果株洲的地名,相当多都是三位代号:四三零、八一五、六零八、六零一、三三一,等等。
各厂矿自成体系,一个厂就是一片生活区,大都配备了学校、幼儿园、医院、生活区、消防队、派出所、菜市场、体育场所等等各种设施。

下面的照片是在株洲电力机车厂拍的(其实此地叫田心,故株洲人大都管此处叫“田心电力机车厂”或简称“田厂”,田心人也乐于说“今天到株洲去”) 。

大门,和广场

大门

老楼,《车厂魅影》中出现过

厂区的路,和厂区“的士”

特色地名,类似的还有“北门”、“东门”等等

辩论

跑去豆瓣发了几贴,跟人辩论。
发完之后,隐约有几丝当年在一塌糊涂的感觉。

大一的时候,在学校辩论会上,大庭广众之下被质问得哑口无言,印象深刻;
后来,居然也颇有几分得意地坐上过辩论会的评委席,也陶醉于一塌糊涂的唇枪舌剑,针尖麦芒;
现在想起来,以当时的那么一丁点儿的见识,就敢大放厥词,就敢高谈阔论,真是无知者无畏,可笑到可悲啊。

后来慢慢认识到,跟人辩论,一要有真学识作功底,二要有慎密的逻辑思维,至于辩论的技巧,反倒是其次了。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现在,常用的论辩套路,也算了然于胸了,一般逻辑错乱的诡辩,也难不倒自己。可是三两下将对手斩落下来,心中反而空荡荡的——废那事干嘛?有那时间去干点自己的事情,不好吗?

源泉

偶然看到艾因·兰德的《源泉》,就冲这作者,想也没想,便买了。

拿到手,才发现是厚达700页的大书,“小说”能有这样的大部头,多少有些意外。

说起来,与艾因·兰德还有点渊源:早就知道她是“客观主义哲学”(极端个人主义)的鼓吹者,而且在美国颇有市场(在讲究“政治正确”的环境,在普遍左倾的年代,明确地宣扬“自利就是美德”,确实是需要勇气的;况且,那时我总认为,“矫枉必须过正”,在与集体主义者争辩,准备一些极端个人主义的弹药,是完全有必要的);另一方面,大四的时候,薛兆丰曾托人找到我,说兰德基金会有意在中国出版她的著作,报酬不错,但是译者必须负责可靠,问我是否有意参与。可惜当时已经忙于《权力与市场》的翻译(此书至今尚未出版,叹惋)和毕业的事情,只好回绝。过了一年左右,看到了第一本兰德著作的中文版,第一面就有个极其难看的句子“他好像一个单翼的天使一样”(这里的“好”、“一个”、“一样”都算赘文,硬生生破坏了原作的流畅感觉),当时很是惋惜+愤愤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