辩论

跑去豆瓣发了几贴,跟人辩论。
发完之后,隐约有几丝当年在一塌糊涂的感觉。

大一的时候,在学校辩论会上,大庭广众之下被质问得哑口无言,印象深刻;
后来,居然也颇有几分得意地坐上过辩论会的评委席,也陶醉于一塌糊涂的唇枪舌剑,针尖麦芒;
现在想起来,以当时的那么一丁点儿的见识,就敢大放厥词,就敢高谈阔论,真是无知者无畏,可笑到可悲啊。

后来慢慢认识到,跟人辩论,一要有真学识作功底,二要有慎密的逻辑思维,至于辩论的技巧,反倒是其次了。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现在,常用的论辩套路,也算了然于胸了,一般逻辑错乱的诡辩,也难不倒自己。可是三两下将对手斩落下来,心中反而空荡荡的——废那事干嘛?有那时间去干点自己的事情,不好吗?

源泉

偶然看到艾因·兰德的《源泉》,就冲这作者,想也没想,便买了。

拿到手,才发现是厚达700页的大书,“小说”能有这样的大部头,多少有些意外。

说起来,与艾因·兰德还有点渊源:早就知道她是“客观主义哲学”(极端个人主义)的鼓吹者,而且在美国颇有市场(在讲究“政治正确”的环境,在普遍左倾的年代,明确地宣扬“自利就是美德”,确实是需要勇气的;况且,那时我总认为,“矫枉必须过正”,在与集体主义者争辩,准备一些极端个人主义的弹药,是完全有必要的);另一方面,大四的时候,薛兆丰曾托人找到我,说兰德基金会有意在中国出版她的著作,报酬不错,但是译者必须负责可靠,问我是否有意参与。可惜当时已经忙于《权力与市场》的翻译(此书至今尚未出版,叹惋)和毕业的事情,只好回绝。过了一年左右,看到了第一本兰德著作的中文版,第一面就有个极其难看的句子“他好像一个单翼的天使一样”(这里的“好”、“一个”、“一样”都算赘文,硬生生破坏了原作的流畅感觉),当时很是惋惜+愤愤不平……

2007年第一篇

终于能够登录blog了,补发新年第一篇
2007年的第一张DVD:芙蓉镇
这是我喜欢的电影,也是2007年我看的第一部电影。我喜欢它,胜过《活着》和《蓝风筝》。
我深以为,在任何情况下,人都不应该放弃某些价值,例如对智慧的渴望,对良知的守护,和最重要的,对趣味的追求;而且,良知和乐趣,也不是此消彼长的关系。
“倒霉蛋”式的叙事,以及由此反映的生活态度,自我屏蔽(或者说放弃)了那些原本可能属于自己的乐趣和美好,它其实间接承认,个人完完全全处于被支配的境地。
年代固然是灰色的,环境固然是苦难的,但人的生活并不应该由此而变得逆来顺受,即使不进行激烈的抗争,也可以让自己的生活更加丰富更加有趣(更不用说这样能减少亲人朋友的担心,甚至给他们带来希冀和欢乐),这完全是生活态度的问题。
所以,我喜欢看姜文在坟地里说“我有时候是鬼,有时候是人”的诙谐,喜欢他念叨着“一二三,二二三”扫大街的节奏,喜欢他在大雨中对失势的“破鞋”李国香说“你,也是人”的直白,也喜欢他最后说的“老百姓的日子,也容易,也不容易”的坚韧。

片子看完,Patrick说,80年代,大家还知道思考从“人”的角度去看问题,如今则只有权谋,和关于“制度”、“法律”之类伪问题的空泛讨论了。

2007年的第一套书:真理与方法
其实很难说它是否“第一”,因为当天还买了克鲁泡特金的《法国大革命史》和茅海健的《天朝的崩溃》。但只有《真理与方法》是我意料之内的,长久以来希望买到的。
哲学阐释学,是我感兴趣而又不了解的知识。如今时常会后悔念书时没有多上相关的课程,多找老师讨论。临到毕业才觉得维特根斯坦的《哲学研究》真是好书,读来只觉得妙去无穷,可惜当时要考虑的事情已经太多,没有心境也没有时间来潜心研读了。
我总认为,哲学之类纯粹追求智慧的学问,不但需要心境和资质,还需要环境和领路人。否则,实在是太难太难把握了,要么是无法明白,要么是误入歧途。纵使诺齐克十几岁时在书摊上遇见《理想国》才爱上了哲学,也需要在哈佛大学哲学系才能做出那样的成就。
说了一大圈,好像是在罗列困难,无论如何,我希望自己今年能读完这两本厚厚的《真理与方法》,毕竟上课曾经讨论过,怎么说,还有点底子吧。

旁观者

买了两本关于火车的书,《车厂魅影》和《记忆火车》。关于火车、车厂的流连细致的文字和影像。其实,最初吸引我的,只是里面有关于株洲电力机车厂的文字——旅行的时候,陌生人之间打交道,免不了问对方家在何方,“株洲——我们坐的这列车的车头,就是株洲产的”,这样的话,虽然说过很多次,而且也确有许多亲戚在电力机车厂,但那里,仍然是我所不理解的。

于是我读到了韶山1到韶山8型车的完整历史(厂里的人把它们简称为“韶1”…“韶8”),不是教科书般的冰冷的数据,而是鲜活的、有生命的历史。

于是我也看到了那神秘的总装车间的内部(外人是不容许进厂的),还看到了崭新的机车出场瞬间的留影,和饱经风霜的机车上斑驳的锈迹。
……
地处中南最大铁路枢纽株洲,湖南铁道职业技术学院的前身是铁道部工业职业大学和株洲铁路电机学校。去的那天,阳光在这里是少见的好,转过一个小操场,眼前一下子全是衣服,学生宿舍楼每一层那百米长的楼道,满满地晾着衣服,数量之多,达到让人吃惊的程度。在这种景致之后,立刻要想的是人的数量。
这里也是这个行业规模最大、档次最高的员工培训基地,自1997年以来,这里每年为全行业培训近4000人,有8400多名学生在这里学习。
……

读到这一段文字时,忽然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
那个学校,是我所熟悉的,非常要好的一个朋友,中考失利(没有上省重点),去了那里念书,期间我曾去找他一起玩;后来他成了火车司机,某年正月初四,我们在机车头里闲聊……
那个学校,也是与我有渊源的,毕业的时候,曾有热心的亲戚问我,是否愿意去那里当个老师,而我却茫然而依附返顾地只身来到北京……
所以,提起那里,感觉是复杂而矛盾的。

细腻的文字,在描述自己不熟悉的对象时,总是能产生美好的意象;然而一旦描述的对象为自己熟知,或许要佩服作者的细腻,或许会感到无奈:局外人的旁观,似乎能找到许多额外的东西——有的是我们未曾察觉的味道,有的则更像一厢情愿的附会。

这样的事情,或许不应该有偏正之分,不同的视角,其实丰富了我们的世界——人人都身处起中的,感觉和经验的世界。

车厂魅影
记忆火车

所谓见识

所谓见识,并不是夸夸其谈的资本;
对我来说,洞穿自己的虚妄,明白自己的微漠,是见识的重要作用。

又结束了一章

拖了半天,最后咬咬牙,终于把第二章的初稿弄完了。

现在理论部分就剩下第三章和第六章,第三章应该不难,第六章倒是有些难度,剩下四章分别是PHP, .NET, Java和Perl的,以代码为主,应该不会太困难;不过还要校对、调整、排版(插图还没做呢),时间依然紧迫。

把这本书弄完,就有时间干点有意思的自己又喜欢的事情了,我就盼着到时候长出一口恶气……不过,现在先睡觉,呼呼。

见老徐

别误会,此老徐非演艺圈的徐静蕾,而是抓虾(www.zhuaxia.com)的徐易容。

因为技术合作的事情,跟老徐通了几次邮件,开始还是客气地邮件往来。之后公司通知此事由我全面负责,便提了个大胆点的方案。当天没见到回复,心中还颇有些忐忑,第二天中午准备吃饭时,老徐的邮件来了,说回信有些晚,很抱歉,另约我见面聊天。

之前我便是知道老徐的,因为Virushuo在文章中提到过他,文中流露出的感觉颇好。也听Virushuo说起,老徐是北大毕业,斯坦福的硕士,在IBM的数据挖掘实验室呆过。更重要的是,老徐的抓虾也是我感兴趣的网站——不是运营,也不是设计,而是背后的技术,化用一句老话:你可以不做,但你不能不懂。有意思的技术,在不了解之前,吸引力更大。

到老徐的办公室,是下午一点了。这几天北京颇冷,但抓虾里面寒意全无。北四环上的高大写字楼,东、南、西,三方面的视野都很开阔,尤其是向西,可以看到中科院、北大,一直到西山,佛香阁;淡绿色的装饰,通透的办公桌,冬日的阳光洒进简单装修的办公室——老徐说,之所以租这个地方,第一是离学校近;第二是视野开阔;第三,因为是阳面,可以省一些空调费;让我很是佩服他的细致。

老徐说话声音不高,语速也不快,但语气亲切,思路清晰,话题的切换也很自如,这样的人,我见过的不多。
大致谈了谈合作的事宜,然后天南海北地扯了扯其它,比如自己最近在干的事情之类。没问太多其它,因为还是不太熟悉。不过,我仍然喜欢这种聊天的气氛,轻松的,随意的,但又充满智慧的气氛——比如谈到某个比较有意思的话题时,双方都能够意识到,并进行下去,这是技术人员特有的默契;又比如,我说起亲自动手,把某个事情做得特别漂亮,会非常高兴,他的赞同的表情,令我印象深刻,因为我知道那不是礼貌的客套。
快起身的时候,老徐对我笑笑说:“嗯,我知道Virushuo为什么喜欢你了”,弄得我很是尴尬。

老徐送我出门,还给了我一个抓虾的杯子,四枚抓虾的徽章——“你喜欢的话,可以在胸口别成一排。”,如果依我平时,估计会说,“那还不成了国民党的指挥官了”,不过还是没说出口,他或许也看出来了,说初次见面,还很拘谨,以后多来坐坐,大家聊一聊,思路也开阔些。

“老徐是个好人,你会喜欢他的”,出来的时候,我想着Virushuo说过的话。

无奈

深夜,远方的朋友打电话过来。
聊天,说到我们都认识的一个正在念硕士的朋友。我们都感觉到,一直陪在他身边的女孩子,现在已经动了别的念头,而他却浑然没有知觉,纯真且固执地认为,人家那样选择,其实很正常,也很好。
或许学生能一厢情愿地认为那样很好很正常,同样,学生的那些小伎俩也很容易识破,尤其是对工作的人来说,更是如此。

我曾经为弥合他们的分歧出过力,为调停他们的矛盾出过力,也不反对多为自己考虑一些的想法,但是,我反对以信任为代价的算计,在亲密的人面前,伪装之下的算计——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利益往来,得到的或许是现实的利益,但代价(尤其是对另一方的伤害)绝对超过现实的利益。
我坚信这一点。

业精于勤,而荒于嬉

房东来收租,因为他曾陪自己的儿子学过许多年手风琴,看到我的琴,便非要我弹一首曲子。

我已经有一个月没有碰过自己的琴了,除了每周搞卫生时例行检查般擦去上面的灰,似乎总也找不到碰它的理由,结果自然是很不满意(Patrick说,许久不谈,不若以前那样流畅了)。

前几周还在感慨,脑子不用就会生锈,所以必须多思考问题,多学习。可是现在,我的手指已经找不到往日的灵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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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因为要亲自排版,兴冲冲地去宜家买了盏灯,在China-pub买了《Word排版艺术》(在此感谢Virushuo的推荐)。

架子十足,就不知道功夫怎么样了,希望不是空把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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